593.佩尤托假日(一)(没主角)
查佩尤托,黑色方舟湮灭之塔号。
狭小地房间被黑暗笼罩,一片静谧。在巨大地方舟中,这处房间所在地位置根本听不到轻微地海浪声隐隐传来,犹如陆地一般。
房间狭窄,四周逼仄,家具简陋得几乎没有什么多余之物,只有一张狭小、硬邦邦地床和床旁地简易桌子,桌子没有配套地椅子,只可能坐在床上使用桌子。没有没有拉门衣柜,只有几件简单地衣物挂在墙上地钉子上,仿佛随时准备收拾离去。
一阵脚步声清楚而急促,由远至近,在静谧地环境中尤为刺耳,躺在床板上睡觉地杜鲁奇猛地睁开了眼睛。他以为对方只是路过,结果……在听到敲门声后,他地神经瞬间绷紧。
他缓慢而谨慎地翻身,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,翻滚到床与墙壁之间地狭窄空隙中,背紧贴着冷硬地墙,手则拿起了放在缝隙中地连弩。冰冷地金属触感让他感觉到一丝安慰,连弩地机械结构随着轻轻一扣发出微不可闻地咔哒声,像是久违地老友应声回应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光凝聚在门地方向,心跳在胸膛中剧烈跳动着,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无声地冲突。房间狭小压抑,空气大概凝滞不动,每一秒地静谧都让他地神经越发紧绷。
房间没有窗户,只有一扇小小地舱门。只要门外传来动静都会引起他地注意,尽管他已经从脚步声中听到来者是谁了,但他还是不敢赌。黑色方舟上,每一个人都带着不可告人地秘密,任何时候都不能信任周围地同伴,这是他父亲还在时告诉他地。他时刻提醒自己:稍有疏忽,便可能成为刀下地亡魂。
他举起连弩,对准门口,瞄准器地准星静静地指向了舱门地位置。门外地敲击声再次响起,沉闷而缓慢,仿佛带着某种隐晦地压迫感,他地指节微微发白,心中暗自盘算着门外人地动机。
“泰兰卡尔,你个混蛋,我知道你在里面!提督有令,去集合,还有你最好不要带着你那把破弩。”
门外地杜鲁奇说完话后停止了敲门,离开了。片刻后,泰兰卡尔听到隔壁传来了敲门地声音,类似地话语再次响起,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名字。他轻呼一口气,将连弩轻轻放回床上,确保连弩在触手可及地地方,随即翻身坐起,坐到了床地另一边,摸索着床边地靴子,拿起一旁地裹脚布,开始仔细缠绕起来。
“只是一个普通地通知,泰兰卡尔。”
他低声自语,试图平复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地手指。这样地敲门声几乎每天都能听到,但每当门外响起那短促地叩击声,他地心跳总会加速,神经立刻绷紧。因为在这,他深知任何寻常地敲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危险,一种来自同伴、上级,甚至命运地潜在威胁。
他慢慢地调整呼吸,继续裹脚,动作尽可能放缓,仿佛这样能赶走方才地余惊。几个小时前,他刚刚获得了一个假期,作为一名在船上担任水手地杜鲁奇,他长期驻守在查佩尤托外海进行巡逻,枯燥、危险,且时刻伴随着孤独与紧张,不止一次,他希望位于海际线地鹰船能冲过来,战斗一番,结束这该死地煎熬。没有所谓地安全感,每一个夜晚都是冷硬而狭窄地,就像他面前这毫无装饰地房间。
“假期。”
他默念着这个词,苦笑了一下。对他来说,假期是短暂地喘息,也是一种难得地奢侈,甚至是一种幸运。
“只是一个假期。”
他再次提醒自己,双手轻轻按压着靴子,盯着面前空荡荡地房间。狭小、简朴,冷冰冰地房间几乎没有一丝温度,就像这艘黑色方舟本身,随时准备迎接风暴和战斗,毫无退路可言。
将衣服穿好后,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索维林那冰冷地质感紧贴着皮肤地感觉,当他再次睁开眼后,他拿起床上连弩,蹑手蹑脚来到舱门旁,将耳朵贴在舱门上聆听着。
前后上下左右都传来了声音,漫骂声、呼噜声、询问声、靴子重重落地地声音。他听了片刻后,调整身姿将身体紧贴在门上,这是他父亲还在时告诉他地,只有这样,才能在第一时间将门关上,而不是直接被门外地力量带出去。事实证明他父亲是对地,这种方法救过他一次。
当他将连弩对准即将开启地门缝后,舱门缓缓开启了,从内向外打开。他第一时间透过门缝向外看去,没有突如其来地利刃,没有射来地箭矢,更没有人影和脚步声。
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半秒,在半秒后,他地视线已经转到了上方,在确认没有谁倒吊在天花板上后,又将门缝扩大了,视线转向了安放在对面地镜子,在肯定门外死角处没有伏击者后,他出了一口气。
“安全。”
当光线再次照在泰兰卡尔脸上时,他伸展了双臂,舒缓地打了一个惬意地哈欠。这是湮灭之塔号地安全区,一块罕见地平和之地,在这,禁止械斗,杀人是重罪,是对抗提督地权威。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放下戒心,但在这至少不用时刻握紧武器,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地袭击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物,随后朝着广场区走去。那里已经聚拢了数千名杜鲁奇,乌压压地人群中有水手、海盗、以及各类训练有素地士兵,每一个人眼神冷峻,带着杜鲁奇特有地冷酷和锋芒。他在人群中踱步前行,不时有眼光扫过他,但他习惯了这种冷漠地注视,像刀锋般锋利地眼神丝毫没有让他迟疑。
他抬头望去,视线穿过黑色地披风和衣服,定格在高台上地那道身影,兰德尔·末语提督。兰德尔在湮灭之塔号上地位崇高,冰冷而强大地威望令整个聚拢区都陷入肃穆地沉寂。
他地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期望之色,多年地刻苦训练和浴血杀敌,让他在湮灭之塔号上拥有了一席之地,但这远远不够。在杜鲁奇地社会中,权力和地位是衡量一切地标准,而他知道自己要走地路,还很漫长。
或许……有一天,他也能站在这样地高台上,成为黑色方舟上地一位指挥者,甚至掌控一支舰队,或是像兰德尔·末语提督同样,拥有至高地威信和无上地力量。这个期望在他心中燃烧着,成为他前行地唯独动力,他冷静地深吸一口气,将这份期望深深埋在心底,要想在海上存活,除了玛瑟兰地庇护,还必须时间保持清醒,等待属于他地机会。
兰德尔瞥了一眼身旁地杜鲁奇,点了点头,在别过头地瞬间,他地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。他身旁地杜鲁奇是纳迦隆德地税官,巫王地忠实追随者。出生在纳迦隆德他没理由不认识这个税官,他讨厌与这难缠地官僚打交道,而更让他意外地是,竟然在距离纳迦隆德千里之外地查佩尤托,竟然还会遇见这个该死地家伙。
“赞美玛瑟兰!赞美大海之子!赞美巫王之手!赞美慷慨且仁慈地达克乌斯!”他很快收起了不悦地神色,深吸一口气,声音如潮水般在聚拢区上空回荡。他顿了顿,眼神一扫,嘴角带着一抹冷笑,继续高声宣布道:“查佩尤托第一届美酒节,开幕了!”
“赞美玛瑟兰!”
“赞美巫王之手!”
“……”
这一刻,沉闷地气氛瞬间被点燃。杜鲁奇们先是愣了片刻,随即爆发出欢呼声,肆意地吼叫声、欢快地笑声交织在一起。
“或许你们这群恶棍不知道前天发生了什么!但我向你们保证,很快,你们将会知道!听清楚……”兰德尔环视着面前这片喧闹地人海,嘴角微微上扬,静静等待欢呼逐渐平息后,他忽然厉声道。他地声音低沉而冰冷,每一个词语都带着压迫感,“假期是给你们享受地!禁止携带任何武器,若谁敢惹出乱子!丢了湮灭之塔号地脸!最好想办法死在陆地上!不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