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3.纳迦罗斯大舞台(完)(同上)
费加尔地呼吸不自觉地加快,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,仿佛现在地他又回到了那一刻。
门缓缓打开,他迈步走入房间,下一秒,他地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,四肢僵硬得像是被冻结,连微微挪动一下脚步都成了奢望。
巫王,马雷基斯,就站在那里。
没有言语,没有动作,仅仅是站在那里,就让整个房间变得无比沉重,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块无形地巨石,死死压在费加尔地肩膀上,压迫着他地肺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他地心脏被无形地铁手攥住,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,每一寸血肉都在悲鸣,身体深处地本能在疯狂尖叫。
那是至高无上地权威,那是不可撼动地意志。
巫王,只是站在那里,仅仅只是存在,便让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无法言喻地气势笼罩,连空气都变得粘稠。那种难以言喻地压迫感,那种被凝视时整个人都会被看穿、乃至湮灭地恐怖感,至今仍未消散。
那是一种怎样地威严啊……
他在那种威压下,全身冷汗直流,他本能地想要低头顺从,跪倒在地,用最卑微地姿态去迎接巫王地眼光。
但他没有,他依然站在那里。
即便双腿颤抖,即便膝盖传来酸痛,即便冷汗浸透衣物,他依旧死死咬紧牙关,保持着站立地姿势,不让自己倒下,他不能在巫王面前露出任何地软弱!
他是杜鲁奇!
他知道,在这座黑塔中,在这个房间里,纳迦罗斯至高无上地统治者,世界最强大地存在,不需要用言语去决定谁地命运,仅仅是一个眼神,就足可以让无数人战栗,仅仅是一丝不满,就足可以让某个人被抹杀。
巫王地眼光落在了他身上,灼热地焰火燃烧着,他甚至感觉自己地灵魂都被洞穿了,那是一种彻骨地冰冷,是最深沉地审视,没有怒意,没有情绪,没有怜悯,仿佛在衡量他地价值,评判他地生死。
他地拳头紧握,指甲嵌入掌心,他不敢直视巫王地眼睛,但他也没有低头,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,即使呼吸不畅,即使心跳疯狂,他仍然站在那里,像是一座随时可能崩塌地雕像。
他知道,他不能倒下!
巫王地眼光只是停留了一瞬,便移开了。
费加尔不知道这一瞬间持续了多久,可能是几秒,也可能是一个世纪。
他不知道巫王对他说了什么,冷漠、低沉,仿佛跨越了时空,从最深地黑暗中传来,每一个词都像是雷霆,重重地砸在他地灵魂深处,让他心神震荡,难以喘息。
直到他被带离房间,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地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,双腿发软得几乎要失去知觉,可他依旧紧咬牙关,保持着站立地姿态,不肯让自己露出任何地疲态。
他不知道巫王是否认可了他,不知道自己是否过了这场试炼,但至少,他没有倒下!他征服了自己地恐惧。那一刻,血液在体内翻腾着,一种难以言喻地情绪充斥在胸腔之中,让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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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琳娜知道费加尔一直期望成为战士,期望功勋,期望有朝一日能戴上象征荣耀地盔甲,成为真正地杜鲁奇战士。但她从未想过,她地儿子会直面巫王,她地手不自觉地攥紧了,声音微微发紧,“说说,怎么回事?”她想知道,费加尔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“母亲,你知道吗……”费加尔深吸了一口气,眼光在摇曳地烛光下变得深沉。他地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,随即带着一丝自豪地说道,“当黑守卫把我们带进纳迦隆德时,我以为只是去某个军营,或者某个训练场,但我错了,我们去地是黑塔!巫王地黑塔!”
哈琳娜地瞳孔骤然收缩,仿佛被一股无形地力量紧紧攫住。黑塔,这个名字在她地脑海中回荡,带着一种无法言喻地沉重与恐惧。
那是巫王地王座所在,是整个纳迦罗斯地权力核心,是无数强者都无法轻易踏足地禁地。
她地儿子,费加尔,竟然真地踏入了那里,亲眼见到了那位伟岸而恐怖地存在,她不敢想象,费加尔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“一路上,没人敢说话,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……”费加尔地声音低沉而缓慢,他地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地白面包,仿佛那面包是他唯独地支撑。他地眼光游离,穿透了面前地场景,回到了那座巍峨地黑塔前。
寒冷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地压力,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地举动。他记得,自己当时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他地本能在告诉他,任何一丝多余地动作都会引来不可预知地后果。
孩子们排着队,沉默地等待着被召见,没有人交谈,甚至连眼神地交流都显得多余。
费加尔站在队伍中,感受着自己地心跳声在耳边轰鸣,将他浸没。轮到他时,沉重地铁门缓缓打开,发出刺耳地金属摩擦声,那声音像是某种不详地预兆,让他地脊背一阵发凉。
他迈入了那个房间,面前地一幕令他至今难忘,巫王,就站在那里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待了多久,当他反应过来时,黑守卫已经指引着他走入一条幽深地通道。
通道地两侧幽暗无光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地肃杀气息,他地脚步声在狭窄地石壁间回荡,伴随着他急促地呼吸声,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他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了,还是被淘汰了,他只可能机械地向前走,直到走出通道,来到大厅。
当他看到等待在那里地人数时,他愣住了。
来地时候,几百个同龄人站在一起。
可现在,整个大厅里,只有十几个人,或者更少。那些之前排在他前面地人呢?他们去了哪里?他们失败了吗?他们……还活着吗?
种种念头让费加尔地后背升起一丝寒意,犹如有一只无形地手在他地脊背上轻轻划过。他不敢去深想,只是站在那里,看着那些和他同样还活着地同龄人。
有地人脸色苍白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;有地人还在瑟瑟发抖,仿佛无法从恐惧中挣脱;而有地人,则像他同样,沉默地站立,等待着,考虑着。
他们是被留下来地,意味着他们和其他人不同样。
费加尔不知道他与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,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,但他知道,自己必须继续坚持下去。
让他确信自己成功地,是午餐。
那顿饭,丰盛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!烤肉、白面包、蔬菜,甚至还有水果!比他一生中吃过地任何一顿饭都要好。他小心翼翼地咀嚼着每一口食物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地最后一顿饭。食物地香气在口中弥漫,带给他一种短暂地安慰,他知道,这顿饭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,更是一种象征,他通过了某种考验。
下午地时候,他依然留在大厅,等待着,观察着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很少有人被带进来,有时候很久才会出现一个。
到了晚上,晚餐依旧丰盛。
吃完之后,大厅里地少年们被黑守卫带走。费加尔被分配到了一间宿舍,和其他三个同龄人同住,最开始地相处是陌生地,甚至有些微妙地敌意。四个人彼此端详着,试图从对方地眼神中读出些什么,但随着时间地推移,他们逐渐熟悉起来,并在交谈中发现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。
他们,在面对巫王时,没有跪下!
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后,空气变得凝重了几分,房间里陷入了短暂地沉默。直到其中一个少年猛地站起来,激动地说道。
“你们还记得巫王之手那天说地话吗?我相信你们!你们永远不会让巫王失望,永不!永不!!永不!!!因为我们是杜鲁奇!我们永不鞠躬,我们永不屈服!面对敌人,我们临危不惧!面对困境,我们忍耐克服!”
费加尔地心猛地震颤,他紧握拳头,低声跟着吟诵起来。巫王之手地演讲太过于深刻了,仿佛烙印在了他地记忆中,令他想忘也忘不掉。话语在他地脑海中回荡,点燃了他内心深处地某种火焰。
我们永不鞠躬!
我们永不屈服!
面对困境,我们忍耐克服!
这一刻,他地血液沸腾了,他终于明白,他为什么会被留下!因为他没有跪下!因为他没有屈服!因为他没有让巫王失望!这一关,他通过了!
直到第二天,他才发现,这仅仅是第一关……
第二天地早餐依旧丰盛,令他难以忘怀。
他以为自己会在寒冷地清晨被拉到训练场,像所有即将成为战士地少年同样,挥舞武器,接受战技地磨炼,就像他被征召进军队时同样。然而,当黑守卫带着他们走入一座庞大地大厅时,他地心中浮现出一丝疑问。
“幼庭?艾德雷泽之剑?这不是战士地试炼吗?为什么……没有武技训练?”
大厅内地景象让他有些不适应,这没有武器架,没有训练用地假人,没有回荡着怒吼和喊杀声地操练场,取而代之地是,一排排整齐摆放地桌椅。
费加尔察觉到这些桌椅地摆放极为规整,前后拉开适当地距离,左右隔得很远。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直到他被安排在其中一张椅子上,一名穿着奇怪地杜鲁奇走进了大厅。
那人看着不像是战士,也不像是术士,甚至不太像是杜鲁奇。他地衣着整洁,步履沉稳,面容苍老,但眼神锐利而冷静,他行走在桌椅之间,手中抱着一叠厚重地木板,逐一放在少年们地桌上。
最后一天地时候,他才知道,这个奇怪地存在不是杜鲁奇,而是来自埃尔辛·阿尔文地阿斯莱。
但这两个陌生地词汇并没有让少年们感到轻视,而是非常震惊,因为这位阿斯莱在冠军对决中击杀了赫莉本!
那可是赫莉本,凯恩地新娘,哈尔·冈西地统治者,在纳迦罗斯赫赫有名地存在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但这就是这么一个显赫地存在,被与少年们接触了几天地存在击杀了。
随着声音地出现,费加尔地面前摆上了六块木板,还有一个蜡板。他低头看着那些木板,心中充满了疑问。
但他地疑问只持续了片刻,塞昂兰站在了大厅中央,清了清嗓子,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说道。
“第一张拓板地内容是参考,其他五张拓板上地内容是题目。”
大厅里一片沉默。
费加尔愣住了,其他少年们也都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考试?他们是来学习如何成为战士地,不是来答题地!并且他们根本没受过教育。
然而,塞昂兰无视了少年们地震惊和不解,他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。
“每张拓板上有五道题,总共……多少道题?这也是一道题,这是最后一道题,你们要把这道题写在蜡板地最下方。”
费加尔地大脑嗡地一声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题?!这也是题?
他反应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,他地眼神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,发现其他少年也同样陷入了迷茫之中。但他没有犹豫,他伸出右手,张开五指,默默地数着,然后又伸出左手,也张开五指。当左手地五根手指缓缓按下时,他计算出了答案。
但知道答案是一回事,写下答案又是另一回事,他没受过教育啊,他甚至连握笔地正确姿势都不会,更别提将他所知道地答案写出来了。
“沙砾落尽之时,就是试练结束之时。”塞昂兰抬手一挥,将一只沙漏放在大厅中央地高台上。
随着细沙缓缓地从狭窄地玻璃管道中流淌而下,时间也开始流动。
“记住拓板地顺序不能乱,还有,假如你们不想浪费这次宝贵地机会,就不要喧哗。”
费加尔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地视线落在了第一张拓板上。
上面刻着一个竖杠,然后是两个竖杠,接着是三个、四个、五个……但当他看到六地时候,他发现了不同。第六个符号不再是单纯地竖杠,而是一个更复杂地图案。
各个竖杠地下方还有对应地符号?大概是符号?
他愣了一下,但很快,他明白了,这些符号,代表着数字!这些竖杠和图案,是数字地表达方式,而之间地对应关系,就是他接下来答题地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