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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刺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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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拥有三阶实力的恶灵,就这么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落幕了。

于勒只觉得心情十分复杂。

他原本还设想过应对这恶灵的方式,但如今却根本用不上了。

那提灯中,所蕴含的最纯粹的灯之准则的理性力量,足以将这些非理性之物撕得粉碎。

这其中,固然有被克制、针对的原因,但那提灯本身所蕴含的力量也绝不容忽视。

虽然按理来说,将这恶灵轻松解决,他应当高兴才对。

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一件事——这幕后之人,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可怕。

他叹了口气,迈步走向中央的棺椁。

然而,走到半路,便被乌瑞尔拉住了。

“我把那恶灵解决了,那镜面呢?”他急切地询问着。

不待于勒发言,弧月神甫就温和地道:

“您可拿出镜框自行检查。”

乌瑞尔微微一愣,马上将怀里的镜框拿出。

见到镜框上所发生的变化,他马上眼前一亮。

虽然另一半裂开的镜框还是空的,但其中一半却已填充上了山铜所制的镜面,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。

“终于到手了……”

抚摸着这一半铜镜,乌瑞尔的眼中满是激动。

可算是能交任务了!

他瞟了一眼另一半空空如也的镜框,皱了皱眉,随手将其甩在地上。

据主人所说,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只有一半的,也就是说这一半镜框是没用的了。

拿到铜镜后,乌瑞尔懒得在此地多驻留半分钟,直接道:

“合作愉快,后面如果你有空的话,可以来酒馆这边找我,在伦敦城解封之前,我会一直待在这边。”

于勒含笑点头,目送乌瑞尔离去。

当其离开后,他转过头,却只见那面上噙着温和笑容的弧月神甫,身形已不知何时变得黯淡、透明了许多。

“恶灵已经被清除,我所犯下的罪孽,也能得到一定的偿还了……”

弧月神甫笑着叹了口气,身形渐渐化作虚无,只留下一句话:

“将午夜时分的月光映照在我尸体的面孔上,诅咒便可得到消弭。”

望着神甫彻底消失的地方,于勒神色郑重了些,弯腰行了一礼。

“多谢。”

这一礼,不单单是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帮助,更是对其自我牺牲的崇高理念,所油然而生的敬佩。

随着弧月神甫的彻底消亡,先前他用仪式力量维持着的“虚实转换”,也不再能维持了。

秘银所制的镜面,悄无声息地补全了残缺的镜框,断面处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泽。

于勒轻轻将其拾起,抱在怀中,走向了中央的棺椁。

石制的棺椁表面遍布着裂痕,昭示着它所存在岁月的久远。

当于勒伸手触碰时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,但瞬间便被他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剿灭抹杀。

似乎,因为存放了弧月神甫遗体数百年的原因,连这棺椁,都附带上了一丝被食尸鬼诅咒所影响的性质。

随着“吱呀”一声,本就半开的棺盖被他轻易推开,弧月神甫的遗体赫然呈现——虽历经数百年,但却仍保持着最后的完整。

皮肤干瘪,额头上的洞还残留着早已干透的血色,死状不可谓不惨烈。

只是,遗体的表情仍是极尽安详之色。

于勒凝视着这遗体,只觉得一种邪恶的力量正在其体内涌动,拼了命地想要冲出。

不过,却被某种名为“生与死”的界限死死地框住,不得寸进。

“这就是被弧月神甫所‘锁’住的部分诅咒么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气,俯身将弧月神甫的遗体背起。

尸体出乎意料的轻,仿佛一具空壳,却让他的脚步格外沉重。
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自己不那么费力,缓缓朝外走去。

修道院之旅,就此落幕。

……

暮色将近。

拉姆在修道院门口端坐着,表面上十分平静,但肢体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。

“他们能成功吗……”

他在心里祈祷着。

虽然他觉得于勒先生和乌瑞尔一起,那肯定是十拿九稳了,但就怕有意外。

正想着,乌瑞尔熟悉的欠揍声音响起:

“哟,这不拉姆么?怎么,蹲在这是迎接我么?”他似笑非笑地道。

拉姆低下头,盯着乌瑞尔怀里那面隐约露出一角的铜镜,笑叹道:

“只是来祝贺您得偿所愿罢了。”

听到这话,乌瑞尔的嘴角笑容一下灿烂了起来。

“呵呵,你放心,既然在你的帮助下拿到了这面镜子,我们也就不会再为难你。

只要等我回到伦敦,把东西交给了主人,你的妹妹自然就能回到你身边了。”

拉姆无言以对,只是躬身道:

“多谢您的回答。”

乌瑞尔也离开了,此刻,修道院门口只剩下了拉姆一人。

他将略带担心的目光投向修道院内部,满心期盼他所等待的那人会出现。

“于勒先生呢……”他忍不住念叨着。

虽然和于勒先生认识的时间不久,但他自认为两人也算得上是“一见如故”。

而且,对方显然不凡,若不趁这会儿好好结交,以后恐怕想攀关系都做不到。

担心并未持续多久,很快,于勒就缓步走出了修道院。

当他被拉姆看见时,嘴角还溢着一条鲜血,身上的衣物也被撕扯碎了一部分。

“于勒先生,您这是……”拉姆关心地道。

于勒笑了笑,道:

“失去了那恶灵的威慑,修道院内的游魂再度活跃起来罢了,不足为惧。

接下来,我在布兰库格还有事要处理,等什么时候伦敦城解封,或者我找到了别的方法回到伦敦,我可能还会来找你的。

嗯,我再确认一下,你最近应该就是待在这边酒馆了,是吧?”

拉姆沉重点头,忽然扑通一声跪下,有些哽咽地道:

“多谢先生相助!”

于勒轻轻将其扶起,淡笑道:

“不用客气,我可能还需要借助你这层关系,来接触到乌瑞尔背后的人。”

一想到未来,于勒先生有可能正面与那幕后的可怕之人对上,拉姆就忍不住有些担忧。

最终,他抿了抿嘴,道:

“放心,我会尽我所能的。”

于勒没有多说,拍了拍他的肩膀,背着弧月神甫的尸体转身离去。

……

很快,他就再度抵达了祭司所居住的废弃修道院。

“麻烦通报一声,就说是于勒来访。”

守卫却没进去通报,只是点头道:

“于勒先生是吧?祭司大人等候您许久了,快快进去吧。”

说完,他们也没检查,只是向于勒背上的尸体投来了好奇的目光。

但手上功夫却没停,两人默契地一退,给于勒让开一条路。

“多谢。”

于勒随口感谢了一声,就背着尸体缓步往里走去。

没多久,当他再次叩开那扇房门,头戴鸟骨面具的身影不出所料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
“于勒先生,这几日,我可相当担心您。”

祭司的声音有些沙哑,有些憔悴。

于勒呵呵笑道:

“劳烦您费心了,遇到了些麻烦。”

祭司看了看于勒身后背着的尸体,淡淡地笑了声,但却没有就此多发表话题,而只是问道:

“看起来,那座修道院里的真实情况似乎比我猜想的还要危险些?”

“算是吧,”于勒耸了耸肩,“坦白来说,真实情况实在有些复杂。”

他细细地为祭司讲述着修道院的秘辛,如以往一般隐去了关键内容,但却也令祭司的呼吸几乎停滞。

但最令于勒意外的是,他本以为当祭司知道这仪式注定无法修复,只会缓慢走向崩坏时反应会是最大的。

然而,对于这一点,祭司却表现得十分轻描淡写,乃至于豁达:

“果然,我猜得没错,每次我调动仪式镇压食尸鬼时,都会有类似的感觉,让我觉得这座墓地只是一座已经腐烂肿胀的尸体,而我们能做的,只是尽量除去它身上的蛆虫罢了。”

于勒笑了笑:

“虽说如此,但弧月神甫给出了另一种方案,能短暂压制食尸鬼墓地之中弥漫的诅咒。”

祭司疑惑道:

“哦?此话怎讲?”他的语气有些激动。

虽然已经接受了仪式无法维护的现实,但若是有办法让仪式的崩坏不至于那么快,他还是相当乐意去做的。

“令午夜时分的月光映照在这面镜子上,将其投射给我背来的神甫尸体,便可一定程度上消弭诅咒。”

谁知,祭司的反应远比于勒想象中还要激烈:

“什么?您背来的是当年那位神甫的尸体?!”

说完这句话后,祭司沉默了一会儿,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尊崇,道:

“也许可以,试试吧。”

他顿了顿,道:

“不如,今夜您就先住在这里吧?方便布置仪式,毕竟要将月光引入地底,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。”

“可以。”于勒也刚好懒得跑回镇上了,干脆直接在这睡觉。

这几天,他也有点累了。

很快,在祭司一名心腹的带领下,于勒成功找到了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住下。

“您这具尸体……打算放在哪?”在离开时,那心腹询问道。

于勒犹豫了一下,道:

“就放在这吧。”

在他床旁边不远处,弧月神甫那具干瘪的尸体双目紧闭,形貌恐怖若恶鬼,但神情却十分安宁。

那人反复盯了弧月神甫的尸体几眼,最终,告辞离去。

望着这人离开的背影,于勒眉头忍不住皱了皱。

“有些奇怪……”

……

布兰库格男爵庄园,最奢华的府邸之中。

男爵仰躺在木椅上,听着身前之人的汇报。

“……经过小的验证,那尸体,的确就属于数百年前,圣佑修道院那名神甫无疑!”

听见这话,男爵点点头,命身前之人退下。

待得其离开后,他坐起身来,对着身旁的空气郑重地道:

“女士,您果真说中了,机会到了。”

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。

不知何时,那里凭空突兀出现了一个术士打扮,身披漆黑斗篷的女人。

她兜帽拉下,露出了其下渗着灰青色,甚至泛着尸斑的脸庞。

最骇人的是,她的右眼处是个空洞的窟窿,蠕动的蛆虫正顺着凹陷处钻进钻出。

左眼则十分正常,只是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死死地盯着男爵。

“时机已至,食尸鬼墓地若被压制,我们的计划便再无转机。”

她的声音十分刺耳,像是指甲刮擦石板似的,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沙哑。

男爵咽了咽唾沫,强压下心中的恐惧:

“我这就派人去请……”

“不,”女术士突然逼近,腐臭的气息喷在男爵脸上,“今夜必须动手,我会提供帮助的。”

她干瘪的手指攥住男爵手腕,冰凉的触感让男爵浑身一颤。

“若办不好,我想,你孩子的病,以及你的名誉与财富……”

听见这话,男爵的表情变了变,最终狠心一咬牙,道:

“好,那就今晚动手!”

“很好。”

见到男爵配合自己,女术士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。

她轻轻抬手,袖口滑落,露出一截肿胀的手臂。

皮肤下,隐约可见黑色的血管密布,甚至还在如蚯蚓般扭曲蠕动。

她用力地掐着指尖,从中逼出两滴腥臭的黑血。

“我想,你们应该还记得它怎么用。”女术士沙哑地道。

男爵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两滴黑血,捏着鼻子甚至不敢闻,只是连忙道:

“您放心,我这就安排人。”

……

今夜,于勒觉得自己很累。

但他却只是在床上辗转反侧,始终未曾入眠。

他总是回想起之前祭司那名心腹的模样,令他总感到有些不安。

对方的表现,莫名地让他提起了一丝警惕。

夜愈发深沉,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,只能透出极稀薄的月光。

于勒躺在床上,盯着身旁弧月神甫的尸体,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。

忽然,门外传来了极细微的动静。

伴随这动静一并响起的,还有那渐渐清晰的血液潮汐之音。

“这么晚都快天亮了,谁来我门口?”

他死死地盯着大门,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姿态的准备。

“咚咚。”谁知,门外那人只是轻轻地敲了敲门。

“于勒先生,快……逃。”虚弱无比的声音响起,令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断气。

然而,在听到这个声音后,于勒却愣住了。

“祭司?!你怎么了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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