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九十三章 坦克坟场
在代号为“九天”的神秘厂房内，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陈大将和姜朝阳司令，这两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共和国将领，此刻正如同两个第一次看到大海的孩子，仰着头，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个巨大得、超乎他们想象力极限的空中堡垒。
“九天”空天无人机航母。
这个名字，连同它那充满了科幻和压迫感的巨大身躯，像一座无形的大山，重重地压在他们的心上，让他们感到一阵近乎窒息的震撼。
他们戎马一生，自认为早已对战争的残酷和武器的强大见怪不怪，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钢铁意志。
但今天，在长城军工厂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，他们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、对军事和科技的认知，被一次又一次地、毫不留情地彻底颠覆、碾碎、重塑。
“咕咚。”
姜朝阳司令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，试图湿润一下自己那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干涩的喉咙。
他的目光，痴迷地扫过“九天”那平滑如航空母舰甲板般的机体表面，扫过那数以百计的、如同蜂巢般排列的、充满了致命诱惑的无人机弹射舱。
过了好一阵，他才从那巨大的震撼中，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他转过头，用一种近乎梦呓的、难以置信的语气，问向身旁的方宇：
“小、小方，这个大家伙它到底是怎么作战的？”
这个问题，同样也是陈大将心中最大的疑问。
如此庞大的一个空中平台，它在战场上，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？
它又是如何将那数以百计的子无人机，有效地组织起来，形成战斗力的？
然而，面对两位将军那充满了渴望和困惑的眼神，方宇却只是淡然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有些东西，用语言是无法描述的。
只有亲眼所见，才能体会到其真正的、足以颠覆三观的恐怖。
他再次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，带着两位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将军，走进了停放在“九天”航母旁边的一间独立的、被厚重合金装甲包裹的操作室。
这个操作室，是“九天”航母的地面指挥中枢。其内部的布局，比刚才那辆“无侦-10”的指挥车，还要更加的科幻和复杂。
整个操作室呈一个半球形，正前方是一块由无数个小型屏幕拼接而成的、覆盖了整个视野的沉浸式环形主屏幕。
操作员的座椅，也不是普通的椅子，而是一个充满了人体工程学设计的、如同战斗机驾驶舱般的半躺式座舱。
座舱的前方，没有任何传统的摇杆和按钮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个可以通过手势和眼球追踪进行操控的全息投影操作台。
“二位首长，请。”方宇将两位将军请到了位于中央的主指挥官座舱里，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武器控制官席位上。
“接下来的演示，可能会对您二位的世界观，造成一定的冲击。请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方宇微笑着提醒了一句，然后戴上了一个造型奇特的、可以直接将数据流投射到视网膜上的战术目镜。
陈大将和姜朝阳两人，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宇的操作。
此刻的他们，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，生怕自己的一点点声音，都会打扰到这场即将开始的、神圣的“未来战争”演示。
只见方宇的双手，在空中那片由淡蓝色光线构成的全息操作台上，行云流水般地挥舞着。
他的每一个手势，每一次眼球的转动，都精准地转化为一道道复杂的指令，通过量子加密信道，传输到厂房中央那架沉睡的钢铁巨兽的“大脑”之中。
“‘九天’系统启动，自检程序开始……”
“动力核心能量输出稳定，矢量发动机预热中……”
“机体结构完整性确认，飞控系统正常……”
“蜂巢系统解锁，所有子无人机单元待命中……”
随着一连串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操作室内响起，厂房中央的“九天”航母，开始缓缓地苏醒。
它那深邃的黑色机体上，亮起了一道道如同呼吸般明灭的、充满生命感的蓝色光带。
十二个巨大的矢量发动机喷口，开始无声地旋转，调整着角度。
“准备起飞。”方宇的声音平静而沉稳。
他将双手轻轻地放在操作台的两侧，然后缓缓向上抬起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，厂房中央的“九天”航母，那十二个巨大的矢量喷口，同时向下喷射出淡蓝色的、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等离子火焰。
巨大的、重达数百吨的空中堡垒，竟然就这么违反了所有物理定律般，悄无声息地、稳稳地，从地面上垂直升空！
巨大的厂房天花板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般，缓缓地、向两侧滑开，露出了外面戈壁滩上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。
“九天”航母垂直上升到百米高空，然后，在两位将军那已经彻底呆滞的目光之中，如同幽灵般，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高空，向着远方飞去。
“这简直就是神迹……”陈大将喃喃自语，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，在这一刻，已经出现了崩塌的迹象。
然而，当“九天”航母的机载高清摄像头，将它从数万米高空俯瞰的景象，实时传输到他们面前那块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时，陈大将却忍不住“咦”了一声，身体猛地前倾，几乎要将脸贴到屏幕上。
他倒吸了一口冷气，不可思议地说道。
“这、这里不是咱们的‘坦克坟场’吗？小方，你这是要做什么？”
屏幕上，呈现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、荒凉的大草原。
而在草原的中央，密密麻麻地、毫无规律地，摆放着数以千计的、早已锈迹斑斑的坦克残骸。
那些坦克型号各异，有老旧的59式，有略微先进一些的69式，甚至还有一些在试验中报废的88式。
它们如同被遗弃的钢铁尸体，静静地躺在这片被世人遗忘的土地上，无声地诉说着龙国陆军装甲部队那段艰苦而漫长的发展史。
“什么叫做‘坦克坟场’？”一旁的姜朝阳司令有些好奇地问道，他对陆军的这些掌故不太了解。
“唉，”陈大将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，“所谓的‘坦克坟场’，就是我们龙国军队用来存放那些因为过于老旧，或者在演习中严重受损、已经没有维修价值的退役坦克的地方。”
“经过这几年的快速更新换代，这里积攒下来的报废坦克，没有两千，也有一千五了。”
“平时，这里也是我们陆军航空兵和炮兵部队进行实弹打靶的地方。”
解释完之后，他又一次将目光转向方宇，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：“小方，你把‘九天’开到这里来，究竟是要做什么？”
“难道……难道是要用它来打靶？”
用如此金贵的、堪称“国之重器”的空天航母，来轰炸一堆早已报废的钢铁垃圾？
这……这未免也太奢侈，太暴殄天物了吧？
然而，方宇依然只是淡然一笑，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陈总，待会儿您就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