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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9章 姨母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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薇姨深深注视他们两人,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,心想姐姐若在天有灵,也该欣慰了。

“去,你们忙了那么久,应该也没时间出去游玩。姨母差人去跟姨夫说一声,你们也准备准备,我们后天就走。”

她闭上眼睛想了想,说:“我们先去栖灵寺给外祖父、外祖母,还有孝贞皇后各点一盏长明灯,再四处走走。”

薇姨说这话时,手指轻轻拨动腕上的佛珠,那是陶家祖传的物件。她眼前浮现出父母慈祥的面容,还有姐姐出嫁时那袭华丽的嫁衣。如今物是人非,唯有佛前青灯可寄哀思。

她再看向胥子泽时,眼中的痛苦和隐忍已经退去,“大皇子也给母后点一盏长明灯,也让姐姐在天之灵得到籍慰。”说这话时,薇姨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她抬手为胥子泽整理了下衣领,动作自然而亲昵,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所有的关爱都传递给他。

燕武王在给儿子的御笔里,有提到登基之日,就已经把亡妻陶慕兰追认为"孝贞皇后",待胥子泽回京后,再择日移入皇陵。

字里行间能看出燕武王笔力遒劲。"孝贞"二字写得格外用力,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与思念都倾注其中。

“嗯!那是~必须的。”胥子泽脸上没有太多表情,看不出喜怒哀乐,回应薇姨的却很语气轻松。

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发现,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,又慢慢松开。

这个看似随意的回答背后,是多少个夜晚对着母亲牌位独坐到天明的思念。如今母亲终于得到应有的尊荣,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。

景春熙这才惊觉,几年的潜移默化中,当初流放路上那个满怀仇恨、脸上都是阴霾的少年已经在悄然改变。她想起初见时胥子泽阴鸷的眼神,如今已化作春风般的温柔;曾经紧绷的下颌线条,现在也会因为一个玩笑而舒展。

最让她心动的是,他如今会笑了,不是那种敷衍的假笑,而是发自内心的、眼角会泛起细纹的真挚笑容。

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,他都变得阳光明朗,而且自信又胸有成竹,看向薇姨和身边欢喜雀跃的阿衡和阿悦眼里都是温情和笑容。

阿衡正拽着胥子泽的衣袖,阿悦则踮着脚摸他腰间的佩剑。胥子泽不但不恼,反而反手轻抚了他们一把。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们身上,勾勒出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。

“只是委屈熙儿陪我们了。”薇姨说完把脸贴到景春熙的额头上,仿佛景春熙就是自己的至亲,是家中不可缺少的亲人一般。

薇姨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传来,让景春熙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亲昵地贴着她的额头。

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鼻头一酸,她忽然有点想娘亲和弟弟了。

直到回过神,她偷偷看了眼胥子泽,发现他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,顿时红了脸颊。

“熙儿巴不得可以一起出去玩呢!”景春熙高兴的心情不亚于阿衡和阿悦,几个月的奔忙,一路看到的都是百姓的惨状,还有就是残墙破壁。

胥子泽跟她描绘的,也是皇太后眼里的江南美景,她一点都没领略到,自然是心有向往的。她已经预想到,离开江南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。

几年的相处,他们不是亲人,甚似亲人。她想好了,到了栖灵寺,她也要给陶老先生、老夫人亡灵上几炷香,再跟胥子泽一起为孝贞皇后、皇太后点长明灯。

所以,说这话时,景春熙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盛满了星光。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要带哪些供品,要许什么愿。

最重要的是,她想告诉长眠地下,从未谋面的皇太后,她的孙子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
“小姐,有您的信,京城来的。”

春桃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,手里高高举着一封厚厚的信笺,指尖因为攥得太紧而微微发白。

她素日里最是稳重,此时却难得显出了几分活泼劲儿,眼角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,倒像是被糖霜那丫头传染了似的,连声音都比平日里清脆了几分。

“给我。”

被她这份喜悦感染,景春熙急不可耐地伸手,一把将信夺了过来,指尖触到信封时甚至微微发颤。她垂眸扫了一眼,信封上的字迹熟悉得让她心头一热——是浦哥儿的笔迹。

春桃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,嘴角翘得老高,眼睛里闪着光,像是已经看到了回京时的热闹场景。

她凑近一步,压低了声音,却掩不住雀跃:“世子和少夫人没准已经搬回靖亲王府了,小姐,到时我们是不是也直接回大将军府?”

景春熙没急着回答,指腹轻轻摩挲着信封边缘,思绪却飘回了上一封家书中提到的,几个月前——

弘郡王带兵离京前一日,特意携郡王妃去见了靖亲王夫妇。

他跪在堂前,言辞恳切,说自己已有郡王爵位在身,此番出征必能再立新功,说不定还能晋爵,因此自请分家不离家,恳求父王母妃将世子之位传给弟弟胥定淳——也就是景春熙的便宜爹。

长子主动让位,本就是稀罕事,更何况弘郡王夫妇还特意立了字据为证,生怕惹来皇室和外家对父母不公的猜忌。

而靖亲王夫妇看他们态度诚恳,不像是做表面文章,很是动容。

虽觉得此举不合常理,但一想到幺儿流落在外二十余年,差点命都捡不回来,没享受过王府尊荣,心中愧疚难当,终究还是点了头。

新帝登基不过十几日,靖亲王便捧着那份字据入宫,将废帝如何残害靖亲王府血脉,自己又是如何将儿子找回来,儿子儿媳现在状况全盘托出。

皇上唏嘘的同时,觉得赐死废帝都不解恨,看来需要再考虑清楚。对于胥定淳封世子,他也觉得理所当然,所以圣旨很快就批了下来。

等到胥定淳夫妇接到御旨时,一切已成定局。

胥定淳原想用自己护驾的功劳为妻子请封诰命,却被靖亲王拦下。

老爷子一锤定音,用父子二人的从龙之功,硬是给景秋蓉这一脉换了个伯爵位——“蓉安伯府”。

伯府虽只是个虚衔,无封地也无实权,但到底让景春熙和景青浦这一支在京中贵族圈里有了立足之地。

这也正应了浦哥儿当初跪在靖亲王和胥定淳面前说的那番话——“青浦不占靖亲王府的光环,不抢父亲的长子位,一切靠自己挣,只有自己强大了,才可以做姐姐和娘亲的坚强后盾。”

靖亲王这一手,不可谓不用心良苦,也更是全了儿媳的颜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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