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神前五境，入门待遇（二合一）
大高手！
看着金桥尽头，那含笑稽首的童子，黎渊心中不由得一紧，他此刻还掌驭着‘五感套’，感知极其敏锐。
在他的感应中，眼前哪里是个童子，分明是一只凶戾至极的巨猿！
收敛身形落在他肩头的鲲鹏真形都翎羽倒竖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，不多时已回转他的泥丸宫。
“弟子黎渊，拜见仙童。”
黎渊躬身行礼，他有意识的锻炼过自己的起源神文，说起来虽有些干涩，但交流无碍。
“哦，忘了说，我叫灵枢。”
道童灵枢上下打量了黎渊一眼，后知后觉的自我介绍了一句：
“黎渊，三垣界域，天市垣生人是吧？你通过仪式时，有关你的信息已在‘弟子库’里落了名，我来之前看过呢！”
“弟子库？”
黎道爷太懂入门后打听情报的重要性了，听到不懂的就问。
“你新入门不知也正常，嗯，弟子库即昔年祖师爷留下的至宝‘大罗图录’的一种神通，凡入我大罗天之门人，其名皆列其上……”
灵枢随口解释了一句，见他还想询问，打断道：
“这些入门后自有人教你，不必问我。”
说罢，也不等黎渊回话，轻甩袖袍：
“随我来。”
“是。”
黎道爷礼数很周到，又是一礼。
这才随这道童走进这座巍峨神山。
远观洞玄山大到极点，走入此山才知远远观看所见不过冰山一角。
入山的瞬间，黎渊就回头了，却哪里还能看到那片幽沉黑暗，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地，群山起伏，而左右无不如此。
他极尽目力远眺，却根本无法看到丝毫‘洞玄山’的模样。
眼前云淡天高，无尽的峰峦起伏，犹如，不，就是一方宽广无涯的大世界！
“洞玄山，又名玄始山，乃道君九大法天之首，道君成道后，即为第一道场，可容万星齐辉，更有道君开辟归墟时摘取的诸多异度次元，其大可谓无边！”
见黎渊满脸惊叹，灵枢微微一笑，为他介绍了几句：
“对了，玄乃道君俗名，你既然入了洞玄山，就要记得，有些时候，需避尊者讳！”
“弟子明白！”黎渊连连点头，将这道童的话记在心里，将之与通识球中搜罗的一些情报一对，顿时有些猜测。
“玄始山？法天……第一处道场？”
天市垣中，入道又被称之为一境，无论是何种族，只有入道者，才会被视为族人，人族亦是如此，入道即为真人。
入道第一，合一第二，神宫第三，法环第四，炼界第五……这五境，合称为神前五境，炼界大成者，即可纳道登天，化炼界为法天。
唯有法天成就，才有映彻诸天之力。
‘法天可蜕变为道场吗？’
黎渊心中陡升起无限崇敬。
若有朝一日他也能开辟道场，那他的道场，就叫渊始山！
“嗯。
灵枢轻轻拂袖，自有一团云雾自脚底升起，将他与黎渊一并托起，倏忽间已入云海之中。
于高处眺望，越发见此间巨大。
黎渊环顾四周，不时发出惊叹，询问着所见的一切。
灵枢见他态度极好，也不由得多说了几句，多是关于洞玄山的。
“多谢仙童解惑。”
黎渊心思敏锐，余光扫过这道童的细微表情，心知他对洞玄山，或者说那位天宇道君有莫大敬畏，故面上更为惊叹了：
“难道这等道场有九座？！”
“不错！”
灵枢颇为赞赏的看他一眼，颔首道：“道君有九大法天，自然有九大道场，但洞玄山有些不同……嗯，至于哪里不同，你以后就知道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多谢仙童……”
黎渊作恍然状，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搜寻情报的机会，陡入异地，他迫切需要关于此间的情报。
‘这童子境界虽高，但心思貌似并不复杂……’
心中转念，黎渊态度越发恭谨。
这灵枢道童显然是没在红尘里打过滚的，虽然境界似乎很高，但套话的难度还不如赤练、黄龙子，没一会儿，连自己的来历也抖了出来。
一如黎渊所料，这道童不是人，而是那位天宇道君昔年点化的一头星外巨兽，名赤眸星猿。
一种生来即入道，只要成年就能自然跨入第三境。
而其境界……
“五境！而且是只差一步即可炼就法天的五境巅峰强者！”黎渊心中剧震，这次不是装，而是真的感受到了震惊。
这言行间多少还带点憨直的道童，赫然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活人里的最强者！
“这酒也就一般。”
一口喝干黎渊递来的第九葫芦百草酒，灵枢不见丝毫醉意，但谈兴显然多了不少：
“想我灵枢经小老爷点化时已是二境合一，谁料一晃两千年过去，却还无法堪破法天之妙，着实愧对小老爷……
“不想仙童的禀赋竟如此之高？”
黎渊已经不是在刻意恭维了，他很羡慕。
自己二十多年苦修忙方才入道，但这些异族生来即入道，着实让人很难不羡慕。
“也就一般。”
灵枢摆摆手，他当然知道这小子在刻意恭维自己，但心里却仍是十分受用。
毕竟，这小子可是实打实的大罗天门人，且是以接引神火入门，有望真正拜入小老爷门下的准真传！
而且……
灵枢心神微动，于冥冥中沟通了‘大罗图录’，动念间，已经瞥见了这小子的详尽情报。
【黎渊】
【血脉：人族】
【境界：入道】
【天赋：神魔】
【神禀：上上】
【………年岁三十许，以接引神火炼出鲲鹏真形……】
【可旁听，可挂名，可入室……若炼就顶尖法力……可行真传大祭】
‘七阶天赋，上上神禀，纯血人族……这等根脚着实令人羡慕啊！’
感受着大罗图录投入心底的情报，再看看一旁陪着小心恭维自己的黎渊，灵枢心情颇为愉悦，自然愿意和他多聊几句。
就这样，两人一个刻意恭维，一个乐得如此，一路上自然是相谈甚欢。
“到了！”
许久后，灵枢突然开口，脚下云霞也随之停下：
“这便是真正的洞玄山，小老爷清修之所在，你只能在千阶之下，再往上非得诏令不可进！”
真正的洞玄山！黎渊凝神望去。
只见远处一座神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，但却不似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般壮阔神圣，虽也巍峨，但比之之前所见反而有些平平无奇。
呜
云头落在山脚。
黎渊扫了一眼，除却一条直通向山顶的山阶外，这山下几乎看不到人工修饰的痕迹，更不曾有什么人烟。
“洞玄山没有其他人吗？”
黎渊询问。
他的感知敏锐，但这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城池，此间似乎只有绵延不断的群山，以及数不清的各种异兽。
“小老爷门下，有挂名弟子三十人，旁听弟子一百二十人，入室弟子三十二，真传弟子五人。”
灵枢缓步走向山脚，同时为黎渊介绍。
“这么少？！”
黎渊有些咋舌，他想过大罗天弟子少，但这也太少了！
莫说和龙虎山相比了，这弟子数量比神兵谷都少的多……
“这还少啊？大罗十二山，我洞玄山弟子已算是多的了，‘元皇山’‘玉京山’‘白骨山’的弟子才是真的少，那几位道君门下只有真传弟子，甚至连十二位真传弟子都没收齐过呢！”
灵枢瞥他一眼：
“你道大罗天是什么所在？人人可入吗？哼，诸般维天道宗，以我大罗天收徒最严了，就连我……”
灵枢突然闭口不言，却是已踏上山阶。
“嗯？！”
黎渊紧随其后，一步踩上山阶，他心中陡然一震，四周光影闪烁，好似突然跨入了另一重天地。
“哗！”
一个恍惚后，视线陡然开阔。
眼前，是一片极为宽广的平原，种着一种一人多高，手臂粗细的不知名灵米，微风吹来，满是灵米的香气。
黎渊下意识吸了一口气，只觉异香扑鼻，体内温温热热，他精神一震，颇有些心旷神怡。
“吱！”
瑟缩在黎渊怀里的小耗子激动坏了，要不是黎渊眼疾手快，怕不是要窜出去。
“这是？”
黎渊看向灵枢。“洞玄山有石阶九千九百九十九级，每一级台阶中都蕴有一方小洞天，多是道君小老爷开辟归墟时采摘的异度次元碎片所化……”
灵枢也深吸一口气，他是个吃素的猴子，对这灵米香气很是喜爱：
“这处灵田种的是‘赤元米’，此米本属下品，但因着灵气滋养，也颇有几分滋味，不逊外界界域那些上品灵米了。”
“好米，好米。”
黎渊又是一个深呼吸，闻一闻就觉心旷神怡，吃下去岂不是比灵丹还补？
“这些小洞天里，或是灵田、或是灵植，诸如灵兽、道兵、灵傀、飞剑、法宝的培育等等之类，洞玄山内诸弟子洞府、演道场，甚至各种【域门】都在此间……”
说到此处，灵枢微微一顿：
“你那些师兄入门最早的也有三百年了，除却极小部分喜欢操持灵田、培育灵智、圈养灵兽的，大多数人要么在诸界域中牧民，要么，就在开辟归墟，采摘异度次元……”
“但只要小老爷讲道，无论他们身在何处，都会通过域门回返山中，聆听道君讲道……”
灵枢说话时，脚下也没停，带着黎渊在此间小洞天转了一会儿，就去了第二级台阶的小洞天，并传授他如何进出这些小洞天。
足足一百级台阶内的小洞天都种的是灵米，只是种类与品阶不同，黎渊看的眼花缭乱，小耗子口水直流。
“一百级台阶至五百级台阶，多数是弟子居，其他则是道兵居、灵傀居之类，进出法门我已传你，之后你可自行探索，当然，有主的不得允许你进不去……”
灵枢领着黎渊来到三百三十三级台阶处，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：“此间小洞天是我为你挑选的，你看如何？”
洞玄山道，一步一重天。
但若不存着进入洞天内的心思，那也是正常台阶。
“弟子没有意见。”
黎渊当然不会有意见，一副任由仙童安排的姿态，让后者心里颇为满意。
相比于之前那些桀骜不驯的，这小子委实合他胃口。
“此处小洞天距离‘域门区’不远，距离‘灵田区’‘灵兽区’‘灵智区’‘灵丹区’也近，位置算是很好的！”
“多谢仙童！”
黎渊连连感谢。
灵枢领他进入小洞天。
这处无主的洞天内自然没有灵田灵植之类，一眼看过去只剩荒凉，但占地很是不小，据黎渊估摸，怕是抵得上三个衡山道了。
‘不愧是维天道宗，这么大的洞天只住一个弟子……’
黎渊安安咋舌。
“此间洞天有山有水，有平原有丘壑，无论你想种植灵田灵智，还是圈养灵兽灵鱼都可以，好生经营也是一番基业！”
灵枢微微一顿，黎渊已递上一葫芦灵酒，前者满意点头，他当然不在意这么一葫芦酒，但这态度，着实令他愉悦。“多谢仙童。”
“谢也不必，只要你日后不在背后骂我‘披毛戴角之辈，那便算你念我接引之恩了！”
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灵枢面色微沉，旋即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摆手，丢给他一枚铁牌：
“不必说了，这是洞天令，你自己炼化吧，过后会有灵傀来教你入门事宜，本童子就不打扰了。”
披毛戴角？
居然连道君的童子都敢骂，他那些素未蒙面的师兄怕都是些不好相与的……
黎渊心里转过念头，却是恭敬相送：
“仙童慢走！”
“吱吱~”
灵枢刚一走，小耗子已迫不及待的跳下地来。
“别乱跑！”
黎渊一把抓住它，虽然这洞天看起来甚是荒凉，灵枢也说没有危险，但他也不敢大意。
“吱吱~”
抬手镇压了小耗子，黎渊腾空而起，从高处俯瞰这座分给自己的小洞天。
小洞天不小，内有山脉数十座，大河大江十来条，小河小溪不计其数，但却如灵枢所说，没有任何生灵，莫说灵兽，连耗子也只有他带的这只。
“似乎刻意清扫过？”
黎渊猜测着，却也放下心来，寻了处最顺眼的山峰落下，席地而坐，开始炼化那枚‘洞天令’。
这洞天令居然是一件准十阶的灵宝，没其他用处，就是可以开启关闭这座洞天进出的门户，他把玩了几下就放下了。
“大罗天十二山，洞玄山……”
黎渊盘膝而坐，开始梳理得自道童灵枢的各种情报。
“洞玄山是天宇道君的道场，属于大罗天十二山之一，弟子有四类‘挂名’‘旁听’‘入室’‘真传’，其中，真传最多只有十二位……”
“洞玄山有台阶一万，皆蕴小洞天，一到一百是‘灵田区”，一百到五百里，小半是弟子居，大半则是‘灵兽区’’灵植区’‘灵丹区’，五百级则是‘域门’！”
“域门乃天宇道君以大神通开辟，可以域门直接去往诸多界域以及幽境，嗯，灵枢将深层幽境称之为归墟…
“元火，或者元币在洞玄山内通用，可以用来采买灵米、灵植之类，每一个小洞天内都有灵傀道兵，听灵枢的意思，似乎还有一种名为‘善功’的东西……”
黎渊收获不小，等他将各种情报梳理了一下，心里对大罗天的认知更清晰了几分。
“势力极强，底蕴深厚无比！”
这条大腿很粗！黎渊心下得出结论，正自思量时，就感受到了这令牌传来的波动：
“灵傀，丁一千六百四十二求见入室弟子！”
“入室弟子吗？东二十三说的不错，以接引神火入，待遇的确不一样……”
黎渊心念一动，应了这灵傀：
“进！”
嗡
黎渊刚一动念，就看到山下有一抹红光闪烁，旋即，一行人从那红光化作的门户中鱼贯而出。
“都是九阶以上的灵傀…………不对，依着天市垣的说法，这是一境……”
黎渊曾在神葬棺秘境中近距离接触过灵傀核心，对此类造物还是有些认知的，远远就认出这十多人的根底。
只是相比于他在神葬棺秘境中见的那两个，这十来个灵傀的品阶更高！
呼
在黎渊的注视下，那十二个灵傀腾空而起，没一会儿就落在山顶上。
“灵傀，丁一千六百四十二，拜见入室弟子！”
领头的灵傀身着红裙，面目姣好，它恭敬行礼，将捧着的物什递了过来：
“贵人，这是宗门赐予，分别是‘入室弟子令’‘弟子法袍’，灵枢童子赠您的‘善功’也归于弟子令中。”
“大手笔啊！”
黎渊眼神很亮。
弟子令且不提，那件法袍却是好东西，虽然看上去像是制式法袍，却蕴含有完整的神禁，且在掌兵箓的感应中，属于上品灵宝，即十阶！
但他也没急着查看，只是伸手接过。
“依洞玄山规，入室弟子，每年可领‘小功’十二，百年可领‘大功’一，入门即可领俸百年，善功已归入弟子令中。”
红裙灵傀恭敬道：
“此外，入室弟子可领‘一境灵傀’九，‘二境灵傀’二…
它说话间，身后十一个灵傀齐齐躬身：
“参见主人。”
“嗯。”
黎渊点头应下，心下满意。
以他的眼光来看，这十一尊灵傀虽不如这红裙灵傀，但也颇举灵性，且都有着一道完整的神禁。虽灵傀厮杀不如同阶修士与道兵，但用以修建宫殿，开垦灵田，圈养灵兽却是绰绰有余了。
“此外，您可持弟子令去‘道兵区’挑选一队道兵，‘灵兽区’挑选灵兽幼崽一只……”
红裙灵傀说罢，这才告辞离去，言行几如常人。
“多谢。”
黎渊拱手道谢，旋即吩咐归属自己的十一个灵傀去建一间房屋，诸灵傀躬身应下，旋即入山林。
这些灵傀显然是个中精品，行走坐卧间颇举灵性，且身强力大不逊同阶修士太多。
“不愧是维天道宗，真大方啊。”
一应事情安排下去，黎渊心下颇有些振奋，入门弟子奖赏丰厚，正说明大罗天底蕴深厚且善待弟子，这是大大的好事。
这时，他才拿起那件法袍，这是他入手的第一件上品灵宝，而且还是法袍，他轻轻抚摸，颇为爱惜。
【大罗弟子袍（十阶）】
【……大罗天洞玄山，‘天工区’以‘玄龙’鳞甲所炼之制式法袍，内蕴天罡神禁一，地煞神禁二，可祭炼至三十六重，属上品灵宝】
【掌驭条件：法力十二道】
【掌驭效果：可掌全部神禁】
【天罡神禁：避尘
地煞神禁：辟火、避水】
【可祭炼神禁上限：三十六重
当前器禁：一重】
上品灵宝级的法袍！
黎渊凝神感知着内中神禁，印证着之前他之前得自通识球中的情报。
法宝之强弱，一看其中‘地煞天罡神禁’，二看器禁重级。
前者是这件法宝具备的用处，而后者决定威力。
“法宝内蕴含的地煞天罡神禁越多，法宝的功能就越多，器禁重级越高，则法宝威力越强。”
有这么一件上品灵宝作为参考，黎渊对于法宝的认知又深了不少，他凝神感应着法袍的波动，心思振奋：
“如这法袍，有避水、辟火、避尘三大功能，器禁一重的威力如果是一，祭炼到三十六重，威力则有三十六！”
“所以法宝首重祭炼，此需温养，前者提升重级，后者维持重级。”
“一件法宝，哪怕祭炼圆满，若长时间不得温养，那也必然会跌落重级……”
把玩良久，黎渊直接将这法袍穿上，虽然他没有法力，但也能发挥出一二功用来。
呼！
黎渊一指点地，大片灰尘扬起，但不及落在他身上，就纷纷落下，好似他体外有着一重无形的屏障。
“这就是避尘吗？”
尝试几次后，黎渊自觉对法袍认知已深，这才心满意足的将那枚弟子令取出来。
关于此令，灵枢之前也曾提过，这是洞玄山弟子的身份凭证，以此才能出入洞玄山各处，并有诸多功能。
比如善功统计与交易，比如内有储物空间，再比如沟通那尊祖师爷的那件至宝‘大罗图录’。